寄件者 nuestro casa |
2010年,從西班牙到台灣,找一個能稱為家的地方。
我們開始思索「家」的定義。
首先,我們可以在土地上畫個圈,學狗一樣撒尿,警告那些人這可是我們的地盤,於是我們在圈圈裡感到安心。為了要遮風避雨,我們加了牆和屋頂,再把所有欲占為己有的東西全搬進去,好好藏起來。但有一天我們也想分享這樣的溫暖、喜悅,我們請那些我們愛的人進了屋子,讓他們看看「屬於我們的家」。
「屬於我們的家」?
這牽扯到「我是誰?」這種人一輩子至少會捫心自問一次的問題。
我們的朋友可能是金髮、黑髮或黑皮膚,但真正讓我們認識一個人的是他所經歷的故事,那些造就他的過去。
我們是台灣人。我們都在海外漂泊過,現在又回到這片土地。我們聞到了家鄉的味道,更不捨再次失去它,於是我們要保留那些過去封存的文化,更要讓所有人知道它的價值。
這便是我們的故事。
我們的家,也會有個故事:
它聳立在那已經超過25個年頭,一個年輕人從屏東到這落腳,將它的門面整修了一番,組了個家庭,成了我們的父親。後來週遭鄰居紛紛將自己家的背牆往防火巷擴張,遠本的小前院也成了室內的一部份。它也有樣學了樣,還往上增高了一層樓。三層樓的空間,往後、往前又多霸佔了幾步,空間是夠用了,卻發現室內變得昏暗、潮濕,而原本開在後頭的窗戶已形同虛設。
我們想要陽光,想要通風,更希望它能保有過去的痕跡:
童年的記憶。
接著,一雙手粗魯地將過去擴張的樓板挖空,頓時光線透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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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還需要有個小前院,把外面的世界帶進屋裡。路過的鄰居可以在矮牆前和我們閒話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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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一切的破壞安靜,我們試著找尋它過去的面貌。
原本擴建到防火巷的位置成了廚房空間,正上方拆了個天井,從三樓透光到一樓。我們沒有把外牆拆掉,留下過去的磁磚、窗戶,好像只有地板被偷偷搬走了。
廚房有了陽光,就不怕潮濕,熱空氣也順著這往上流,白天炒菜完全不需要燈,還有陣陣微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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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牆上留著原本梁柱的鋼筋,在拆除的過程中扭曲變形,但它卻依然在那,似乎在和我們訴說當年那位遠從南部來的年輕人是如何用了它堅硬的骨架撐起了這個家。
它見證了變遷。
於是我們決定將它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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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的人好奇地張望,問我們這些鋼筋什麼時候會切斷。
「就讓它留著吧!可以拿來掛招牌。」
我們笑著說,但卻不是說玩笑話。而他們也跟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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